我倆學生時代是同桌。
全蘋縣也沒他這麼漂亮的男孩子。
舉止斯文，穿衣乾淨，一口流利京片子。
周末總約我一起學習。
為了在一起，我們準備考一樣的學校，我缺錢去兼職，他也陪我。
在餐廳，我倆切水果切到手麻。
端湯燙到手，他給我買昂貴的燙傷膏，帶我去打祛疤針。
比我一個月的薪水還貴出多倍。
我們像所有平凡的情侶，品嘗浪漫，繾綣溫柔。
可我沒想到，我媽居然會和他爹一見鍾情。
這場隱秘無聲的中年愛戀，被他父親私藏佔有。
以至於我每次和慕霆琛在他家打情罵俏時，都不知道，其實我媽就在二樓。
我媽追愛，從不思考這個男人是否危險。
她像撲火的蝴蝶，閃爍美麗的翅膀，奔赴一場名為毀滅的情局。
老慕是城府頗深的變態男人。
我媽安心成為他的一隻寵物。
也就是這段感情公之於眾之後，我和慕霆琛結束了。
分手那天，他走在前頭，我跟在後頭。
他讓我滾，我流淚。
慕霆琛仇恨的眼神看我：「我現在看到你，就好像看到了第二個你媽。
「我不光討厭你，我也討厭跟你有關的我自己。」
我媽墜入愛河不久，老慕就膩了。
因為她的存在影響到了他的利益——婚姻。
於是他迅速抽離。
並在我媽死纏爛打時，放任混混去接近她，帶她墮落，無法升天。
手段狠，心腸硬。
直到，我再次和慕霆琛相逢。
那已經很久很久以後。
他變得清俊，瘦削，蒼白。
也像換了一個人，成熟，冷靜，理智。
他成了慕總，老慕的年輕版。
10
管家接到慕霆琛的電話，要求留我。
可這次我不聽了。
拖着箱子走。
我還得趕去醫院給我媽收屍。
這麼多事，有朝一日全落在了我頭上。
曾經我想過這一天。
那時我心想可怕，我能做到嗎？
可真到這天了，我不再恐慌。
怕也沒用。
我不理會慕霆琛，不理會公司的人。
用最後的錢給我媽做了法事，給了她最後一份體面。
走吧，也好。
我也得走了。
我遞交的辭職申請被慕霆琛再次駁回。
我走進他的辦公室，問他我的申請有問題嗎？
他面容憔悴，沉默片刻，問，你為什麼要辭職。
我面無表情：「我媽死了，我沒必要留下了。」
讓我走吧。我平靜對他開口。
或許是我的態度頭一次這樣冷淡，他不適：「如果是因為在福建，我對你不好······」
我搖搖頭：「我們不痛快地在一塊兒好幾年，耗盡心血，力氣。」
「結束挺好的。」
我走到桌前，盯着他，很清醒，很清楚：「現在，真的都結束了。」
他挽留：「房子給你，別走，我不會去打擾你。」
我良久的沉默後：「慕霆琛，如果當初不是我媽，我不會留在你身邊。」
他面容出現一絲脆弱，攥拳：「在我身邊的這幾年，你有愛過我嗎？」
我搖搖頭：「有的，但不多。
「更多是恐慌，我媽破壞你的家庭。我恐慌你會怎麼對待我？
「果然你這樣做了。」
他將我的辭職報告攥成團：「我沒有真要你去陪男人，我只是生氣你對我有秘密，隱瞞我真想。」
我蒼涼地笑：「可你還是這樣做了。
「你把我為數不多的感情熄滅了。
「慕總，死灰不會復燃。」
他眼眶發紅，哄我，聲音微顫：「我們重新開始好不好？我們忘掉過去，結婚······」
我拒絕：「我現在見到你，就會想到這些年你對我的所有壞。
「我恨這樣的你，也恨承受這些的我自己，為什麼我要這麼軟弱。」
